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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4/7/6 17:53:00

长篇小说《命运》

王生文

第十七章王乃文卖羊

一月之后的一个傍晚,王乃文坐在办公桌旁一个劲儿地抽着闷烟。屋子里乌烟瘴气,地上扔满了烟头。他在苦思冥想着:我们结婚二十多年,她温柔、贤惠、善良、百依百顺,从未与我发生过争执,也从未自作过主张。没想到,她现在却变得越来越不好对付了。买羊自作主张,喂种羊又固执己见。我一个多月不回家,本想她该会回心转意,可她连一点儿让步的迹象也没有。王乃文脸上泛起了愁云。

就在这时,大妞走了进来。王乃文把烟扔在地上。大妞上前用脚把烟踩灭道:“爸,心里不痛快,咱去歌厅唱唱歌好不?”

王乃文道:“后院都快政变了,哪还有心思去唱歌!”

大妞关切地道:“爸,那总得想个好办法来稳定局势吧!”

王乃文道:“什么好办法?我不回家是想逼着你妈让步!谁知这办法坚持了一个多月,不仅不奏效,反而越闹越僵!”

大妞道:“爸,现在是和平与发展的年代,不是冷战和封锁的年代!你用冷战封锁的办法,早已过时了!”

王乃文道:“不用这办法用啥办法?”

大妞道:“爸,你咋能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中美关系不是僵持了二十多年吗?最后不是又重新建交了吗?靠什么办法打破僵局?”

王乃文望着大妞期望地道:“说下去!”

大妞道:“靠的是对话!”

王乃文道:“说得有道理!不过,你爸我先回去不太合适吧!”

大妞机灵地道:“爸!我有个好办法!”

王乃文惊喜地道:“什么好办法?快说说看?”

大妞道:“爸,你不能先回去!这样太伤老爸的尊严!我就先当一回基辛格,回家探探虚实怎么样?”

王乃文道:“这个办法倒可以!不过你可不能背叛你老爸哟!”

大妞兴高采烈地道:“爸,你就放心吧!”

再说,自从王乃文离家出走后,林可人的日子也不好过。这一天又是星期六,院子里的石桌上放着四碗手擀炸酱面条。林可人与二妞坐在桌旁,两个人呆愣愣地望着桌上的碗筷,没有一个人动一下筷子,静静地期盼着王乃文能回来。

二妞望着林可人道:“妈,俺肚子饿了!”

可人道:“再等一会儿!”

二妞道:“妈,别等了。俺爸又不会回来啦!”

林可人抹了一把眼上的泪道:“你就先吃吧!”

二妞道:“妈,你这一个多月瘦多了!你要是不吃,俺也不吃!”

林可人痛楚地道:“好闺女!妈吃不下去呀!妈想不通我错在哪儿了!”

二妞道:“妈!你没错!都怪俺爸……”

二妞的话未说完,门外传来了一阵自行车的铃声。

二妞惊喜地道:“妈!你听!车子铃声!一准是俺爸和俺姐回来了!”

林可人起身朝门口走去。

大妞一边喊着妈,一边走进院内。

大妞扑上去抱住林可人激动地道:“妈!我好想你!”

林可人热泪盈眶地道“妈也想你们!”

大妞道:“妈!你瘦了!”

二妞埋怨着道:“都是咱爸气的!”

林可人责备道:“二妞,别胡说!你爸也是为妈好嘛。”

二妞道:“大姐!你回来就劝劝妈!咱妈一到星期六就做好炸酱面,坐在这儿等呀盼呀!咱爸不回来,咱妈就是不吃饭!”说着指着桌上的碗道:“大姐!你看!这是咱爸的饭,这是大姐你的!”

大妞望着桌上的碗筷,扭身扑到林可人的怀里道:“妈!女儿对不起你!”说着转身从桌上端起碗,送到林可人的面前道:“妈!你把这碗饭吃了!我保证叫俺爸回来见你!”

林可人半信半疑地道:“鬼丫头!你真的能叫你爸回来?”

二妞道:“妈,他要不回来,俺与大姐就把他抬回来!”

大妞道:“妈!不用抬,俺爸也会回来的!”

林可人接过碗激动地道:“好!妈吃!”

你猜猜,大妞是用什么办法把王乃文请回来的呢?因为大妞知道爸爸深深地爱着妈妈,但爸爸那种爱是自私的,狭隘的,甚至是偏激的,谁多看一眼妈妈,他都不愿意,他恨不得把妈妈系到裤腰上。这一个月不见妈妈,他能不想吗?他想回家,但又怕丢面子。于是,大妞就对王乃文编了个谎道:“家里情况非常严重!俺妈绝食晕倒了!”

王乃文得知后,他顿时想起当年他上大学时因饥饿而晕倒和可人千里迢迢送香酥面包的情景。他深感对不起可人,便决定火速回家重谋良策。

当王乃文赶回家时,夜幕早已降临。他没有立刻进屋,而是悄悄地爬在窗户外静静地观察着屋里的动静。

这时,林可人正在灯下翻看着相册。当她翻到那张二人合影的照片时,用手取下那张照片仔细地端详着。

相片背面是王乃文写的字:患难之交永不忘,糟糠之妻不下堂。

林可人看着这两行字,陷入深深的沉思中,难道乃文真的变心了吗?他就这么狠心不要这个家了吗?林可人正在纠结时,突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

林可人放下照片警惕地喊道:“谁?”

站在外面的王乃文用手捂住嘴仍不吭声。

林可人从床上拿起了扫床刷子向门口走着道:“谁?你再不吭声我就不客气了!”

王乃文这才把门帘一掀道:“是我。”

林可人举起刷子欲打似地道:“你?你好狠心啊!”说着把刷子一摔,转身爬到床上哭了起来。

王乃文捡起刷子走到林可人跟前道:“你别哭,我的好老婆!你起来打我两下好不好?”

林可人爬在床上道:“你还要不要这个家?”

王乃文道:“我怎么能不要呢!想当初我在开封包大人堂前发的誓,我没有忘!”

林可人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抹了把泪道:“你真的没忘?”

王乃文道:“真的没忘!我这一回回来还要支持你喂种羊呢!”

林可人望着乃文道:“这也是真的?”

王乃文一本正经地道:“真的!”

林可人两手抱住王乃文的脸正要亲,外面传来了二妞的笑声。林可人两手抱着乃文的脸,扭头向外面道:“二妞,还不快去睡觉!”

林可人和王乃文倾听者二妞离去,二人这才并排坐在床上先是嘁嘁嚓嚓地亲热一番,然后就攀谈了起来。

林可人道:“你一个多月不回家,这喂种羊的事你是咋想通了?”

王乃文道:“一开始我还真想不通!还不是怕你受累?但后来我又想,你也是想减轻我的负担嘛!不过喂种羊的事也并不是那么简单。我听潘虹姐说,为了保证波尔山羊的纯洁性,喂种羊的要求特别严格!”

林可人道:“咋个严格法!”

王乃文阵阵有词儿地道:“喂种羊必须经县配种站化验合格了才能喂!否则,配不上种,你去给人家配?”

林可人取笑地道:“配不上你去配!”

王乃文道:“我还得跟你配呢!”

林可人道:“淘气!”转而一本正经地道:“照这样说,喂种羊还得去配种站领合格证?”

王乃文道:“不错!没有合格证就属非法营业!”

林可人道:“我明天就把羊牵去化验!”

王乃文道:“你就不用去了!我去找个熟人开个后门不就得了?”

林可人道:“找熟人可以!但咱不能弄虚作假坑害老百姓!”

王乃文道:“好好好!还是我的老婆好!”

洛水岸边的林荫大道上,赶集的人群络绎不绝,有牵羊的、赶猪的,还有赶牛的,一派赶大集的热闹景象。

王乃文牵着种山羊也走在大道上。这会儿他那七上八下的心才算落了地,不禁自语道:“我总算把羊牵出来了,这一回我把羊牵到集市上一卖,让你喂羊的美梦变成泡影。”他想到这儿,便加快了赶集的脚步。

此刻,白黑娃骑着自行车从后面追了上来,他边追边喊:“乃文哥!你等等!”

王乃文听到身后有人喊,站住了。

白黑娃追上来道:“乃文哥!你是去卖羊吧!”

王乃文道:“你想买?”

白黑娃道:“我早就想买你这羊!可就是可人嫂子不肯卖!”

王乃文道:“她不卖,我卖!你给多少钱?”

白黑娃道:“给你块,咋样?”

王乃文道:“白黑娃!你是趁火打劫呀!”说着牵起羊就走。

白黑娃追上去道:“乃文哥!你也还个价嘛!”

王乃文头也不回地道:“你是想拣便宜!没门儿!”

白黑娃望着王乃文的背影道:“我就不信把你这羊弄不到手!”说毕便骑着自行车追了上去。当他从王乃文身边走过时,扭头道:“乃文哥!到集上卖不了就牵回来卖给我!啊!”

王乃文道:“卖不了我也不卖给你!”

不一会儿功夫,王乃文牵着羊来到了牲畜市场上。市场上人山人海。卖牛的与买牛的,卖猪的与买猪的,卖羊的与买羊的,磨肩擦踵,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人们相互讨价还价的声音与牛羊猪的叫声汇成了一片喧嚣。

西装革履的王乃文牵着那只高大雄壮的种山羊,站在羊市的一片空地上,与卖羊的和买羊的人格外不同。周围赶集的人们惊疑地望着这位奇特的牵羊人,在一旁议论着、猜测着。

一中年农民道:“这人的打扮不像是卖羊的!”

一青年农民猜测道:“好像是配种站的!”

又有一位牵着波尔山羊的老农民道:“要真是配种站的就好了!我这羊正跑羔呢!”

那青年农民道:“大伯,你上去问问也不妨嘛!”

那牵羊的老农民道:“你说的也是!”说着便牵着羊走了过去道:“同志!你是配种站的吧?”

王乃文吱吱唔唔地道:“唔……你是?”

那牵羊的老农民道:“我想请你给我这羊配配种,咋样?”

王乃文不耐烦地道:“我是卖种羊的!不配种!”

那牵羊的老农民生气地道:“不配就不配,你发什么火嘛!你这人看着挺精明!可你卖种羊的不配种,谁知道你这羊管不管用?谁还敢买你这羊?”

那青年农民道:“还是这位大伯说的有理!你就给他这羊当场配配种!要是你这羊真中,保管有人争着买呢!”

王乃文无可奈何地道:“好!听你的!”说着便放开了种羊的缰绳。

那种羊立即扑上那老农民牵着的母山羊身上,很快就配上了种。

周围看热闹的人们无不拍手称赞。

那位中年农民上前道:“你这种羊卖啥价?”

王乃文心中无数,只好反问道:“你给啥价?”

那中年农民道:“块,卖不卖?”

王乃文还未来及还价,接着就有几个农民争先恐后地递着价。

“我给!”

“我给!”

“我给!”

王乃文面对争购的人们,呆立着,无所适从了。

就在这当儿,一位长着山羊胡子的瘦老头挤上前来,人们惊疑地望着那瘦老头道:“胡经纪来了!人家可是买羊的行家!”

胡经纪来到王乃文跟前,从王乃文手中拿过缰绳,拉着羊转了几圈,又盯着羊前后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头也不抬地道:“走!我给你三百整!”说罢拉起羊就走,围观的人们自觉地让开了一条道。

胡经纪牵着羊在前边走,王乃文紧跟其后。他们俩人来到集市的出口处站住了。胡经纪把缰绳递给王乃文,又爬在王乃文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离去。

王乃文望着胡经纪的背影道:“胡经纪!你快去快回!”

胡经纪连头也没回就消失在人群里了。

王乃文牵着羊站在集市出口处焦急地等待着。过往的行人不断地探问着王乃文道:“这羊卖不卖?”

王乃文总是一句话:“不卖!”

眼看着牲畜集上的人们纷纷离去,然而胡经纪却还未露面。王乃文焦躁难耐,四处张望着。

就在这时,胡经纪从不远处慢步走来。

王乃文急呼道:“胡经纪!你快点儿好不好!”

胡经纪急步走到王乃文跟前道:“老弟!情况是这样的……”

王乃文迫不及待地道:“你别啰嗦了!快把钱给我!”

胡经纪道:“你听我把话说完嘛!”

王乃文无可奈何地道:“好好好!你快说!”

胡经纪道:“情况是这样的!我的存单丢了,钱没取成还得去银行挂失!就这样来晚了!”

王乃文急切地道:“那你现在有钱没有?”

胡经纪道:“有啊!”

王乃文道:“有,你就快给我!”

胡经纪道:“不过只有块钱!”说着掏出来示意道“你看!”

王乃文埋怨道:“你看你!咋办这等事儿?你说咋办?”

胡经纪道:“要不这样吧!你先把这块钱收下作为定钱!下集儿咱还到这儿见面,我一手清欠,你一手交羊!咋样?”

王乃文无可奈何地道:“好吧!”

王乃文从胡经纪手中接过钱,转身牵羊就走。他走了几步又转身朝胡经纪道:“胡经纪!下集儿你可要早些儿来!”

胡经纪道:“你就放心吧!”

王乃文无奈,只好牵着羊往回走。当他走到洛河便桥上时站住了。他站在桥上犹豫了,他想,这羊没卖了,化验单又没开成,回去该如何向老婆交待呀!他呆愣愣地站着不动了。

就在这时,桥头的另一端,林可人放下自行车向桥上走来。她来到王乃文跟前,夺过羊缰绳道:“发什么愣啊!天都啥时候了还不赶快回家?”

王乃文一惊:“啊!原来是你!”

林可人问道:“你咋回来这么晚?”

王乃文顺水推舟地道:“唔,没找着熟人!”

林可人道:“书呆子!你找不着熟人就早些儿回来,下集儿初九再去嘛!”说着望了望那快压山的太阳道:“你看!太阳都快压山了!你还不赶快回学校去!”

王乃文这才推过自行车上了便桥。他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可人!这羊可千万不能卖!”

林可人笑着说:“你快走吧!神经病!”

过了两天便是逢集,王乃文又牵着羊来到了牲畜集市上。

他牵着羊站在路口上耐心地等着胡经济的到来。他看着一只只羊进市,又看着一只只羊离市,眼看集市就快罢市了,胡经纪还是没来。

王乃文正准备走时,胡经纪来了。

王乃文责问道:“你咋现在才来?你太不讲信用了!”

胡经纪毫不示弱地道:“我不讲信用?我看倒是你不讲信用!”

王乃文道:“我咋不讲信用?”

胡经纪道:“我听说你这种羊有毛病!你想骗我这老头子呀!没门!你把块定金给我退了!”

王乃文道:“你听谁说我这羊有毛病?”

胡经纪道:“听谁说倒不关紧!既然没有毛病你为啥要卖?你说!”

王乃文因难于说出卖羊的隐情,气得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说你还买不买?”

胡经纪道:“买呀!不过不能按种羊价卖!要按肉羊价卖!”

王乃文道:“按肉羊你能给多少钱?”

胡经纪道:“我也不亏你,你也不找我!咋样?”

王乃文把羊缰绳扔给胡经纪道:“给你!我正是要除害哩!”说毕转身就走。

王乃文闷闷不乐地走进大门。

二妞高兴地朝屋内喊道:“妈!俺爸回来了!”

林可人听到叫声,急忙迎出来道:“那羊呢?”

王乃文道:“卖了!”

林可人问:“你去化验过了?”

王乃文道:“化验过了!”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化验单递了过去,又掏出一百块钱递给可人道:“这是卖羊的一百块钱!你收着!算是你的辛苦钱吧!”

可人接过钱狐疑地问:“怎么才一百元?”

王乃文道:“波尔山羊掉价了!”

就在这时,一只种山羊叫唤着蹿进院来。全家人都惊呆了。

种山羊直奔到林可人的跟前。林可人拾起缰绳道:“这不是咱家的羊嘛?咋又跑回来了?”

王乃文道:“怕是买主没牵牢,跑了。”

林可人问道:“你认识那买主不?”

王乃文道:“不认识!只知道集上人都叫他胡经纪!”

林可人警觉地道:“你咋把羊卖给他?这人外号叫胡捣捣!”

这当儿,白黑娃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进来,指着那羊道:“我看你这一回往哪儿跑!”

林可人惊疑地问道:“你来干什么?”

白黑娃道:“我来找我这羊哇!”

林可人转向乃文道:“这羊不是卖给胡捣捣了吗?怎么……”

王乃文也愕然了。

白黑娃道:“你问他,他怎么知道?他不卖给我,可胡捣捣却卖给我了!明白了吗?”说着就去林可人手中牵羊。

林可人一躲闪道:“慢着!这羊不是不能做种羊吗?你咋还要买呢?”

白黑娃道:“这你就用不着操心了!俺有的是合格证!你要不要看看?”

林可人道:“拿来我看!”

白黑娃正要掏合格证,王乃文上前阻拦道:“你就别掏了!”转身又对可人道:“反正人家已掏过钱了,羊又不是从咱手买的,你别多管闲事儿好不好!”

白黑娃道:“这话说得有理!这羊是我从胡经纪手买的,你管不着!”

林可人道:“我管得着!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我问你,你给胡捣捣掏了多钱?”

白黑娃道:“不瞒你说,掏了整整二百块!不信你去问问胡经纪!我还给他掏了一盒帝豪烟呢!”

林可人道:“白黑娃!我这羊三百块钱你也买不到!胡经纪掏了一百元,卖给你又挣了一百元,你们不是串通一气骗我这位书呆子吗?我林可人不吃你这一套!我要到市场管理委员会去揭发你们的欺骗行为!”

王乃文眼看卖羊的把戏露了馅儿,气得跑回屋内。

白黑娃一听,心虚了。他连忙对可人道:“可人嫂子!我可没胡来!这都是胡捣捣捣的鬼!你这羊我不要还不中嘛!不过你得给我二百块钱吧?总不能叫我钱物两空吧?”

林可人道:“好!我看在咱们是一村的份上,就给你掏二百块钱!往后别再像胡捣捣那样胡捣捣了!”

白黑娃道:“嫂子,就这一回就够窝囊了!”

林可人掏出二百元递给白黑娃道:“给!拿去吧!”

白黑娃接过钱道:“谢谢嫂子宽宏大量!”

王乃文气得跑回屋内,蒙头睡在床上直喘粗气。

林可人走近床前,将被子一掀道:“你起来!”

王乃文一骨碌坐起来道:“你干什么嘛?”

林可人道:“我干什么?我要你起来把话说清!我问你!这一个羊咋会有两个不同的化验结果?究竟是谁的对,谁的错?是你在骗我,还是他们在骗我?”

王乃文不耐烦地道:“我们都在骗你!”说毕拉起被子又假装蒙头大睡。

第二天清晨,林可人正在羊圈里给种山羊添草。

大凤领着几个牵羊的妇女来找可人给羊配种,林可人正从羊圈里走出来。大凤迎上去道:“嫂子!你正忙着啊!”

林可人道:“哟!是大凤妹子呀!你咋起这么早啊!有啥事儿?”

大凤道:“嫂子!外村有几个妇女牵着羊来找你配种!”

林可人道:“大凤妹子!不是嫂子不想帮你这个忙!是俺这种羊还没有弄来合格证呀!”

大凤道:“啥合格证不合格证!上次俺那羊已经怀孕了!”

林可人兴奋地道:“真的吗?”

大凤道:“这我能说假话吗?你不是说,要是能配上就给你传传名吗?今儿个我就给你引来了三家!”

林可人道:“谢谢大凤妹子的支持!不过,俺还是暂时不收钱,等怀上了再收钱也不迟!你就叫她们进来吧!”

大凤正要去叫人,林可人又追上去对大风低声道:“你叫她们悄悄进来,要不你乃文哥知道了就麻烦啦!”

大凤笑着道:“我知道!”

林可人把种山羊往后院牵去。

大凤领着几个牵羊的妇女也悄悄地向后院走去。

林可人一手牵着羊,一手拿着个玉米穗子让种山羊吃着道:“你们先等一会儿!等它吃完了,就给你们配!”

几个妇女羞得低头暗笑。

林可人问道:“你们笑啥?”

大凤笑着道:“可人嫂子,要配就先给你配!啥样?”

林可人笑着道:“大凤妹子,说话不疑话,疑话是王八!”

几个妇女都开心地笑了。

一位牵羊的青年妇女道:“嫂子!你就先给俺这羊配,我还有急事!”

林可人应声道:“好哩!”说毕就放开了缰绳。

种山羊噌地蹿了过去,扑向母山羊。

这时,王乃文正在床上睡觉,突然院外传来了羊叫声。

王乃文折身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在侧耳细听,外面又传来了羊的叫声和几个妇女的嘻笑声。王乃文知道大事不好,便迅速穿好衣服,跳下床,向院里冲去。

这当儿,种山羊正在向一个妇女牵的母山羊身上扑去。种山羊刚跨上母山羊的背,王乃文冲上去把种山羊拉了下来道:“我叫你弄不成!”

几个妇女一看是王乃文,一个个惊呆了。

林可人吆喝道:“王乃文!你疯了?”

王乃文气愤地道:“我就是疯了!”边说边用缰绳抽打着种山羊道:“我打死你这个丧门星!我把你卖了,你又跑回来!你成心与我做对!不打死你,我这个家难安宁!”

林可人再也忍无可忍了,他冲上去抱住种山羊道:“王乃文!要打就朝我身上打吧!”

王乃文举起的缰绳在空中停住了。他气极败坏地把缰绳往地上一扔道:“你就老抱着它!下流!”说罢转身就走。

林可人发疯似地扑上去抱住王乃文的腿,哭叫着:“王乃文!你不能走!你不能这样糟践人!你要当众把话说清,我咋下流!”

王乃文被可人的这一举动搞得无所措手足,他声嘶力竭地道:“你疯了!”

就在这难解难分的时刻,潘虹与村委主任赵建康来了。

潘虹边走边道:“谁疯了?”

王乃文扭头一看惊疑地道:“潘虹姐?你看她多麻胡!”

林可人抬头一看是潘虹,便委屈地扑上去道:“潘虹姐!你可要替我做主啊!”

潘虹用手擦了擦可人脸上的泪道:“你放心!”转身朝王乃文道:“王乃文!你说她麻胡?我看她麻胡得还轻!要是我潘虹,我不光抱你的腿,我还要咬你的腿,啃你的腿呢!你信不?”

王乃文自觉理亏,低头不语。

潘虹义正词严地道:“王乃文!你欺人太甚!你拍拍心口想一想!可人她够温顺、够善良、够明白了吧!她为你牺牲的够多了吧!她喂羊你不同意,她喂种羊你更不同意!你还对可人搞什么冷战封锁!冷战封锁不奏效,你就挖空心思地弄虚作假要把种羊卖掉!种羊没卖掉你就气极败坏地打种羊,又骂可人下流!你也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呀!我问你,可人咋下流了?她就是想喂种羊!想给杨树湾村养羊事业做些儿贡献!也为你们家增加些儿收入!你说她发疯了,我看她这个疯发得意气,发得昂扬,发得高尚!你以为你这个高中教导主任上流,人家搞配种工作的就下流?偏见!”

潘虹越说越激动,她正要继续往下说,王乃文上前拉了拉潘虹低声道:“老同学!我求你别往下说了,我错了还不成?”

潘虹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人,她毫不理睬地继续说:“乡亲们!我今天就是为办配种站的事而来的!咱们杨树湾村家家都喂起了波尔山羊,可就是配种工作没有跟上!听村主任说,林可人同志热心配种站工作。”说到这里她扫视了一眼王乃文,继续道:“可就是有人不支持!不支持也可以!那我就把林可人调到县配种站去工作!你们大家同意不同意!”

场上乡亲们一阵骚动。

村长赵建康凑到潘虹跟前道:“潘局长!可人不能调走啊!她一走俺村这配种站咋办?”

潘虹不动声色,只是示意村长赵建康先别着急。

王乃文一看这阵势,一时不知所措了。

此刻,白黑娃从人群中挤到前边道:“赵主任,潘局长!我来干配种站咋样?”

赵建康不屑一顾地道:“你?群众不放心!”

场上乡亲们齐声喊着:“可人不能走!我们需要她!”

此刻,王乃文如梦初醒,他上前拉过可人道:“老婆,你不能走!”

可人惊疑地望着乃文道:“先生,你同意我搞配种了?”

王乃文道:“我举双手同意!”

林可人激动地抱住王乃文:“乃文!我的好先生!”

场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未完待续)

作者简介:王生文,笔名笑天,河南卢氏县人,卢氏县委党校退休副教授,县作家协会名誉主席,中国现代作家协会会员,河南省影视家协会会员。他的作品曾在国内许多刊物上发表。出版有《情系玉皇山》、《月是故乡明》和《为了一个梦》等影视作品集,其中《情系玉皇山》已由河南电视台拍摄播出且获得了省五个一工程奖。电影文学剧本《为了一个梦》曾荣获中华文学杂志社最佳成果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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